你所定的日子，我尚未度一日，你都写在你的册上了。

——诗篇139：16

父母以及父母的父母

将我生在河畔梅子熟透了的时候

全集的封面

就这样印制在一九六九年

墨香与老槐树苦楝树一起婆娑摇曳

从落根胎腹第一日之前的之前

你已经排版好我一生的目录　所以

版权归你

我在油菜花金黄色的细雨中欢笑和哭泣

我在红花草的南国相思临窗的豆蔻女子

我在街头和斗室里热血嘶哑　脚步也呐喊

我抚摸我的孩子

柔的情漫过天际的发梢 如你

为每一卷印上仓颉造出的象形文字

只是在我要回伊甸的日子

我不知

有多少本装订成册

不论薄 不论厚

在封底的右下角

你给我的定价

可否抵得上一张船票

到达比逊基训底格里斯和幼发拉底的源头

可否买得起一枚邮票

寄到新天新地的信箱

如果最后　如果我没有你核准的条形码

如果末了　如果我不能摆在天国图书馆

我为每一页正反面的之外　以及中间

都看到有你的背你的影¹

而无悔而喜极而泣

2010年7月8日

¹根据出埃及记33：22以及以色列的传统，人不可以见到神的面，伟大的先知摩西也只见到神的背影。